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过招
后宫进人这事儿,在满朝文武的关注下,是进行得相当有效率,从皇上在早朝上发话,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事儿就办得差不多了,贤、良、淑、德几位高位份的妃子定下人选不说,连入宫的时间也都定了下来,这几位前后相差不过几天时间入宫,留足了时间给她们准备,倒也不觉得时间仓促。
至于后宫之主皇后,却是比这几位要慎重得多了,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准备,皇后所需的首饰,皇后的凤袍吉服,皇后的一应规制,那都是要按照宫规一样一样的进行,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宫中主管内务府这块的宫人们,那是忙得脚不沾地,就是秦相府,那也是一天到晚没个停歇的时候,京城中各处的商铺管事们,流水似的往秦相府跑,有什么好东西,全都呈到这位秦家小姐面前,任其挑选。
而沉寂许久的秦相,入宫拜见过皇上两次之后,也开始上朝了。
这对于秦相一系的人来说,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秦家的小姐做皇后,秦相又入朝了,前段时间还让他们惶惶不安的心,这会儿总算落到实处。
但对于想与秦家争权夺利的人来说,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天塌地陷一般,千方百计的算计,结果人家一站出来,便让他满盘落空,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哈哈,刘学士,这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好,忙于公务之余,也得多注意些身子骨啊,咱们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尤其得当心,稍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定就要在府里养上数月了,唉呀,老了,老了,不服人都不行啊!”
刘学士一脸憋闷的看向拉着他说话的秦相,脸色是说不出的难看,什么上了年纪的人,上了年纪的只有你一个,我还正当壮年,人生最是风光无限的时候,还说不上老,什么头疼脑热养上数月的,那都是些空话,谁还不知道你不过是在装病罢了,故意拿此来与皇上撇苗头,如今你孙女入宫为后,你这病便说好就能好了,特么谁还信你是真病了。
想想他先前还真以为人家病得不成了,多少人都曾上门探望过,这老东西一副躺在床上要咽气的模样,说句话都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到这老狐狸,竟是比戏子演得还逼真,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你老人家那是老当益壮,我们这些人在你跟前,那都还是小年轻,可不敢与你老人家比肩啊!”
“哈哈哈,听听你这话说得,你可是人人敬畏的刘学士,谁还敢将你当一般小年轻看待了不成,这可真是说笑了。”秦相说着,便又靠近了一些,笑道:“你我同殿为臣数载,很快咱们又快成一家子亲戚,这也真是不得不说的缘份啊!”
刘学士听到这话,心里更觉得憋闷了,谁想跟你做亲戚了,想想人家的孙女嫁人之后,还偏就成了自家女儿的长辈,脸色越发不好。
“说起我那孙女来,我也是极为舍不得她出嫁,不想留来留去,却留成了个老闺女,只没想到她还有这运道,能嫁进宫里去,这孩子啊,果然还是个有福气的,以前谁也没想到啊!”秦相一脸感概的说道。
刘学士心说,谁能想得到呢,你那家那嫁不出去的姑娘,还能有做皇后的命呢,平白的为你秦家添了一份助益,皇后的娘家啊,皇亲国戚,这秦家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
“这确实是秦家小姐的福气,也是秦相你的福气。”刘学士心里没好气,但嘴里还是要应酬着,越发觉得憋屈。
“那是,那是,我这孙女啊,多从小就看她好,也最得我的心,这般好的孩子,也堪为一国之母。”
这还真是大言不惭,刘学士不由想起宫中的静妃来,明明这女人才是正室,要她没犯什么过错,好好的待在那位置上多好,能帮女儿女婿一把,也能占着那个位置,让旁人谁也得不了机会,可这女人偏偏就是没守住这个位置,可气啊。
他有些看不下去秦相这得意洋洋的神情了,不就是你一朝得势了嘛,又有什么好炫耀的,来日方长,不定那日慎王登基,他刘家也一将一跃成为国丈府不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不定那日他就更进一步了呢。
“传言秦家小姐才情过人,貌美无双,想来也确实堪为一国之母,只是皇上这岁数也不年轻,下头皇子们也多是成年,皇后这入宫之后,也不知几时能生下皇子来,要我说得赶紧生下一个才好啊!”刘学士嘴里说着,心下却是冷笑,皇上虽然看着年轻,却也有些岁数,他那些妾室也有些年未见谁怀孕的了,能不能生还真不好说,就算生了又如何,成年的皇子好几个,且还都是嫡出的,身份都不差呢。
秦相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不变,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儿,府里都不知议了多少回了,想他在朝中屹立这么多年,又岂会因为几句话就变脸的。
仍是一脸呵呵的笑着:“这孩子还没出嫁呢,能不能生,端看她的造化,能生皇子最好,不过能生上个公主,那也是极不错的,皇上疼爱皇子,对公主那也是很疼爱不是,总归都是皇上的孩子,也不至于差别对待,刘学士倒也确实忧国忧民啊,连后宫之事也都操心上了,皇上知晓,定然少不得一番褒奖。”
刘学士脸色黑成锅底,他操心什么后宫之事了,皇上可知道他帮着操心后宫中事,脑袋还要不要了,他可以肯定,秦相定然是故意如此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子嗣之事,也确实十分重要啊,你那个小女儿,嫁入慎王府也有好些年了吧,怎么听说连点动静也没有,这事儿上头,你可得抓紧些啊,子嗣事大。”秦相仍是一脸笑眯眯模样,
只是刘学士看着他这笑模样,却是越发觉得碍眼得很,一颗心也是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