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脑子的东西,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大太太心里冷笑,面上却劝道:“老爷快别说气话,三丫头是她生的,婚事自然也要她同意才行!”
大老爷冷哼一声,说的斩钉截铁:“你是当家主母,是孩子们的母亲,婚事由你做主便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看着大太太的温柔贤良,想到刚刚王姨娘撒泼耍赖又砸了满屋子的东西的样子,就厌恶的皱着眉头:“这么多年,我当她知书达理,没想到……”摆着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喜悦就从大太太心底里溢出来,昨晚大老爷打了桃枝,她就意识到大老爷对王姨娘的耐心终于告罄,今天大老爷一去结果果然如她所料!
她给大老爷顺着气,安慰道:“她也是孩子气的性子,再过几日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的!”
“嗯!”大老爷仿佛彻底失去了耐心,一句都不愿多说,随意应了一声,起身进了净房。
大太太嘴角浮起愉悦的笑意来,男子的宠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名分才是女子真正所能依仗的根本!
第二日一早王姨娘那边就闹了起来,大太太亲自赶了过去,也不知道两人关着门在房里说了什么,这之后王姨娘仿佛没气儿一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三天都没了声音!
这边,房妈妈让来总管去定了戏班,约了四月十五的日子,她亲自去送各府送帖子,马车刚到武进伯府的侧门,守门的婆子就把她拦了下来:“哪个府的,何事?”
房妈妈就挂着笑脸,将佟大老爷的名帖拿出来给守门婆子过目,嘴里笑道:“来给伯公夫人送帖子的。”
守门婆子随意扫了一眼,指了指胡同边:“到那边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
房妈妈气的肺疼,这班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上次来她们还客客气气的妈妈长妈妈短,这才过了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她也只能笑着应了,乖乖的站在门边。
等了半刻钟,那婆子也不见回来,房妈妈就探了头和另外一个婆子道:“请问妈妈,那位妈妈为何还未回来?”
“伯公府那么大,就是坐轿也要一炷香的脚程,等着吧!”那趾高气扬的语气,就是在说房妈妈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见过世面!
房妈妈脸色铁青,正想转身驾车离开时,这时胡同口却并头进来两匹高头大马,马上面各坐了一位公子,一位长的微胖皮肤白净,但眼神却显得有些轻浮,另外一位生的丹凤眼,高坐马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
萧四爷?!
房妈妈立刻低了头,朝其中一位侧了侧身,宣宁侯府毕竟和佟府是姻亲,萧四郎房妈妈还是见过几次的。
萧四郎挑着眉头,从马上跨了下来,并没有认出房妈妈是哪一府的妈妈,可却并不妨碍他的脚步,就见他随意和房妈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缰绳丢给跟随的小厮,就大步跨了进去。
这半会儿功夫,门里候着的婆子也迎了出来,朝另外一位虚胖白净的男子跪了下来:“三爷!”
房妈妈一愣,原来这就是武进伯父的任三爷!
任隽斜眼看了看那婆子,喝道:“起来吧!”又大摇大摆的从房妈妈面前走过去,房妈妈暗暗松了口气,正当她转身要走时,任隽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房妈妈问道:“你!哪个府的?”
房妈妈一惊,慌乱间低下头,回道:“奴婢保定佟府的。”
“保定佟氏?”任隽歪着头想着,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就在他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又面色不善的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房妈妈:“原来是吏部左侍郎佟正川府上的,可有什么事。”直呼二老爷名讳,语气很嚣张。
房妈妈冷汗都出来了,她觉得这位任三爷看人的眼神,让人渗的慌!
“奴婢来给伯公夫人送帖子的!”
任隽退后一步,手忽然伸到房妈妈跟前,白白净净的手指却散着浓浓的脂粉味,房妈妈不明所以,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帖子!”任隽一脸的不悦,压抑着怒火:“本公子今天心情好,给你捎进去!”
给她捎进去?房妈妈想拒绝,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像是随时都能抬脚踹她一样,就抖抖和和的将帖子递了过去,任隽接了大手一摆道:“帖子送了,滚吧!”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房妈妈站在门口,只觉得腿脚发软,连走路都迈不动步子!
正在这时,院门里就传来萧四郎不悦的声音:“和一个婆子说道什么!”
任隽就嬉笑着:“佟府唱堂会……正好闲着,去凑凑热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就听到萧四郎冷哼一声。
房妈妈听着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真这么说?”大太太喝茶的动作一顿,露出惊讶的神色去看房妈妈:“萧四郎也在?”
房妈妈点头,又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了一遍,道:“太太,那个任三爷我瞧着心术不正,他来不会惹出什么事吧?”
这不是大太太考虑的范围,没想到这件事任三爷也知道了,她拒婚后虽不后悔,但武进伯府毕竟是权贵,大老爷和佟慎之如今都在官场,若是因此惹了小人,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若是任三爷能来,不管他人品如何,也能让慎之去和他缓和一下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想到这里,她又生了怒,若非王姨娘,她又怎么会骑虎难下迫不得已拒了婚事,得罪了武进伯府!
不过好在给姨太太的信已经寄出去了,洪府那边也不过这些日子就能定下来,到时候几台嫁妆将佟析言打发了,再慢慢收拾她!
“这件事你先别声张,去和来总管打个招呼,若是人来了就领去慎之那里,有他和天青作陪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大太太虽这么说着,可还是叮嘱道:“那一天人多,把几位小姐都给我看好了。”
房妈妈知道事情轻重,点点头不做他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