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杏跪在地上,满脸的泪水和不敢置信,她爬着到析秋脚边,哭着道:“小姐,您不能去普济寺啊,那里是什么地方,您身子娇弱哪能受那样清寒的苦,小姐……”析秋根本不看她,在她说出那话时,她们的姐妹情谊主仆缘分便已终结。
姨太太满脸的震惊,她本以为析秋会和她辩一辩,如果她和她辩那她就能拿出徐天青收着的这几年所有析秋的东西出来,还有墨菊作证去年析秋和徐天青在佟敏之房里,过后两人点点滴滴来往,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把那两块身份腰牌拿出来,铁证如山,无论她怎么辩,这件事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若是这个时候她再退让一步,答应让天青娶她,便是为妾她也该求之不得感激涕零才是!
姨太太打了好算盘,可是析秋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在事情刚刚开头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打断了:“去寺庙?你大姐姐死了这么久不见你去寺庙替她侍奉,偏偏在今天提出这样的话来,六丫头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若不和我们说清楚,哪里也不准去!”
姨太太虽是大太太的妹妹,可毕竟是客,她此刻这样竟是反客为主了!
大太太皱了皱眉,露出一丝不悦来。
析秋就微笑着回头,讥诮的去看姨太太:“姨母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我便是要说清楚也不是和您!”她说完,转头去看大太太:“母亲,我虽是姨娘生的,可这几年全由母亲教养,与其他姐妹一样,同样吃穿用度从不单独偏袒谁,便是母亲出门,也是几个姐妹都随在身边,旁人看着都分不清谁是嫡女谁又是庶女,这些恩情女儿铭记在心,至死不敢忘……旁人都道我们佟府内宅祥和,便是二叔那边也是没有外心,这样的家也让女儿留恋不已,女儿现在一心只想报答母亲的恩情,为佟府做些事,可是女儿人微力薄,所以才想到去佛祖前侍奉,只求母亲平平安安,家宅安宁祥和!”
她是在提醒大太太,这些年大太太待她们姐妹宽厚,便是外人也分不清嫡庶,姨太太拿了这些所谓的证据,看着是在威胁她,可事实却是在威胁佟府,大家都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会因此得利!
大太太听着便是眼角一跳,心底动了动!
析秋又转身看着姨太太:“姨母,余下的话您也不用再说,我虽是年纪小,可却是佟府的女儿,这辈子我宁绞了头发终生不嫁,也断不会与人为妾,若是姨母再逼,那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那大家便是一拍两散,谁也不要好!”
“我逼你?”姨太太冷笑一声,还要说什么,大太太却是眼睛一眯打断她的话,她看着析秋,挑眉道:“你要为你大姐姐守孝?”
析秋就认真的点头:“是!求母亲成全。”姨太太就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析秋道:“我看你是不敢承认吧,你这几年送给天青的东西可都在我手中,我若是拿出来你也不用去寺庙守孝,我看你直接绞了头发倒来的干净!”
析秋就笑着站了起来,她比姨太太略高一些,两人相对而立便有俯视之势,她微微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就请姨母拿出来吧,我若是不认还请姨母去京衙告我,告我佟氏女勾引表哥,告我佟氏门风败坏,再顺便告父亲教女无道,告母亲管理无德……”姨太太被她说的一愣,析秋又道:“姨母,母亲待你一直亲厚,待表哥更是视如己出,父亲也是常常信中勉励他,姨母不思感谢,如今竟抓了个丫头的不是,来往我身上泼这样的脏水,我想问问姨母,您这样到底是何居心?”
大太太眼睛一眯,怀疑的目光终于落在姨太太身上,六丫头说的不错,她不管说到哪里去,都是佟府的女儿,姨太太这么做难道不只是要挟六丫头?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姨太太看到大太太怀疑的目光,就指着析秋道:“好伶俐的口齿!”她气的面色通红:“我泼你脏水,你即是这样说,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她回头对墨菊道:“去,把那些东西拿来,我倒要看看六小姐有什么话说。”
析秋满脸从容:“姨母请!”大太太脸色却变的极其难看,她一拍桌子便怒道:“都给我闭嘴!”她看着姨太太道:“什么勾引,什么门风败坏,休要再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姨太太眉头一皱,没料到大太太会临阵倒戈,怒喊道:“大姐!”
大太太拧着眉头看着她:“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到此为止!”她不让姨太太说话,就看着析秋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来:“难得你有这片孝心,要去为你大姐姐守孝。”她说着微顿又道:“这样,你先出去,这件事让母亲想一想!”
析秋听着目光就是微微闪了闪,俯身朝大太太行了礼:“是!”说着就转了身出门,姨太太看着直瞪眼,大太太就眯着眼睛看她,姨太太心里一惊,就垂了脸不再说,这边房妈妈并着墨菊也出了门,司杏由两个婆子也拉着出来,房妈妈又回身去关了房门,一行人就站在门外候着。
析秋淡然从容的在椅子上坐下来,司杏看着她,眼底里满是痛楚,她跪在析秋脚边哭着道:“小姐……奴婢……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析秋似笑非笑,冷冷的道:“你不用再和我说这些,自今日起你的事再与我无关,你是生是死,是福贵是荣华再与我不相干,你……好自为之!”
司杏惊怔的坐在地上,她哭着拼命的摇头,可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咬着嘴唇跪在析秋脚边,就要给析秋磕头,析秋眉头微蹙看向一边的春柳,春柳不似春雁,她上去就一把将司杏拉开,冷着脸斥道:“你不用惺惺作态,你今天能说这样的话,想必有人给了你承诺了,你即是如愿了自该高兴才是,做出这样又是给谁看,滚!”
司杏被春柳推倒在一边,她趴在地上,双眼祈求的看着析秋,又道:“小姐,您就答应了吧,那庙里清苦您怎么能去,您不想想自己也该想想姨娘啊,她该多担心!”春柳握着拳头,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她看着司杏道:“这番话你也能说的出口,小姐这些年待你的好,便是养条狗也该忠心摇尾,你呢……你连条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