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条罪状,其中包括陷害忠良,暗害良将之罪,萧延炙的死总算真相大白于天下,也替圣上原岳家沈府平反了冤屈!
最后定了三皇子秋后斩首,监斩官便是萧四郎!
天际渐渐泛白,清亮的月光由炙热的阳光替代,析秋坐起身,春雁在外面听到动静,就推了门进来:“小姐醒了!早饭奴婢取回来了,来妈妈领着人牙子已经来了,正等着您过目点人呢。”
前些日子通知了来妈妈,找了人牙子领些婆子丫头进来,她和佟析砚眼见着要出嫁,这陪嫁的丫头自是不能缺的,佟析玉身边也缺了两个,夏姨娘身边也不够,这一次索性都补齐了!
“去请了四小姐和八小姐来,一起看看吧!”析秋由春雁在胸前围了帕子,她拿了牙粉刷了牙,梳洗后简单的梳了个妆,就坐在了正厅里吃早饭,才端了碗佟析砚就一阵风的跑了进来:“六妹妹!”
析秋抬头看着她,她今天穿着一身素白的杭绸褙子,在袖口和衣襟处以银线绣了缠枝牵藤,头上戴着几朵珠花,显得很可爱又很有活力,如今国孝期间大家都是一身白,刚开始未免新鲜,可日子久了就有人觉得单调,变着法子装点衣饰,有的配个明亮的配饰,有的则在身上如佟析砚这样,用各色浅色的线,绣了花穿着,既不显得单调,也不会过份张扬惹人非议。
“六妹妹,听说你让我来挑丫头?”析秋笑着点头,自从佟析砚的婚事重新订了后,她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一遍,从前活泼机敏的佟析砚又再次回来了,清亮的眼睛满是勃勃的生机,她看着也很高兴。
“说是已经在院子里了,等八妹妹来了,我们一起过去瞧瞧。”佟析砚点头:“我正缺着丫头不够用。”她说完就顺势坐在析秋的对面,自顾自的指挥春雁:“给我拿副碗筷来,我也没吃呢!”
析秋笑着摇头,就和佟析砚安静的吃了早饭,收拾好了佟析玉珊珊来了,进了门和析秋和佟析砚见了礼,她垂着眼睛道:“我去给母亲请安,所以……来迟了!”
没有人怪她,析秋挑了挑眉,佟析砚就回道:“你常常如此,我也是见惯不怪的!”说完,拉着析秋:“我们快去!”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却故意把佟析玉孤立了。
析秋满脸的无奈,佟析砚就回头看了眼尴尬的站在门口的佟析玉,压着声音道:“她当我们都是傻子,和梅姨娘私底下做了那么多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呢,以前我是没了心思管,如今我可是瞧不得!”
析秋掩袖而笑,道:“你如今怎么又有了心思了?”佟析砚听着,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拧了析秋的胳膊,打她道:“你如今掌了家,越发的得势了,竟是取笑姐姐,好……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自从周家退了亲,知道蒋公子来府里提亲后,我心里一直空着的洞,仿佛一下子就填满了,他能不计前嫌还肯回来娶我,不在意母亲说的那些难听的话,还肯进佟府的门,我就是打心里高兴,感激他,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待他,补偿他!”
析秋就巴着佟析砚的肩膀,笑着道:“怎么补偿?”佟析砚原还是一鼓作气,现在被析秋的问题一问,顿时涨红了脸却死撑着道:“这话如何来问我,你也该有心得才是!”
析秋挑着眉问道:“我可没你这样轰轰烈烈的,自然没有心得。”她笑着道:“不如你仔细说说,让我长长见识罢。”
“胡说。”佟析砚露出促狭的笑容来:“我昨儿可听说有人连走前不忘给你送了扇子来,还怕佟府里没有冰,遣了人往府里送了两车的冰,你呢……辽东那么远,你就没给他做件衣裳,纳双鞋做回礼?”
五月百官朝贺时,独缺了辽州总兵,圣上连下了三封圣旨,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过了六月京中才收辽东总兵黄达的加急军令,说是辽东边界的几个卫所,自进了五月后便连续暴雨,许多城内都积水及膝,城外更是水漫及城墙,去年又是暴雪加上今年年初的暴雨,关外的蒙古牧人饿死几多,所以不待雨停就有一股近千人的蒙古兵,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出其不意,连破三城,城内的被洗劫一空!
圣上大怒,当即封了萧四郎为辽东总指挥使,付宣同,蓟州虎符前去辽东援守,三日前就领兵出发了。
走时,满城百姓相送,人都排到城外箕尾山。
析秋这两日心里一直念着此事,若是以前她还能写信去问萧延筝,可如今定了亲事,她反倒不方便了,至于萧四郎只前几日派人送了冰和数把扇子,还有些布料来,其它的一概不和她提。
佟析砚见析秋拧了眉头,也收了打趣的意思,握着她的手道:“萧四爷的军事才能我不知,但他的武艺却是常听三弟弟提起,说不但是京中只怕三军之中都无人能及,他过去即便不能得胜而归,也至少能自保而回。”
析秋被她说的无语,她对萧四郎的印象,依旧是差的可以!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找到了心竹?”佟析砚脸色微暗,点头道:“在德州的庄子附近寻到的,娘和老子说她丢了人,把她赶了出去,她舍不了面子讨饭,就帮人家洗衣裳讨口热饭吃,手上冻的都是大小不一的裂口,腿也是不能走……”她说着眼睛就红了:“接她回来,她执意不肯,我就让来总管帮着在她家附近给她置了宅子,买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析秋叹了口气,佟析砚道:“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
“别说了,都过去的事情了,你即是给她置了宅子又请了人,这么养着也不是长事,心竹向来要强,你不如请了针线师傅去交她绣活,日子她也能自食其力。”佟析砚听着眼睛一亮,点头道:“你这个主意好,我回头就让来总管帮着寻一个针线师傅,我还想着把端妈妈送去,她们两个也好有个伴。”
析秋就点点头,以前她自哀自怜无暇管心竹和端妈妈的事,如今自己的日子看的见未来,她也懊悔了当初,析秋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佟析砚一夕间仿佛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