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让了位置,看向阮静柳问道:“他三天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可要煮些清淡的粥给他吃?”
阮静柳点了点头回道:“弄些米汤,旁的东西不要吃,他身子还虚这两日让他多睡一睡,恢复也会快一些。”说着又嘱咐道:“千万不要让她吃生冷的东西,他的肠胃还很脆弱!”
太夫人点了点头,转身和吴妈妈道:“你亲自去盯着,让厨房煮了稠稠的米汤来。”
吴妈妈点头应是,看了析秋一眼转身就退了出去。
“都回去吧。”太夫人摆了摆手挥退众人:“你们也熬了三日了,都回去好好休息!”
大家都没有动,萧延筝更是看着鑫哥儿傻笑:“鑫哥儿醒了哪里能睡的着!”说着看着鑫哥儿:“你说是不是?”
鑫哥儿就笑着眨了眨眼睛。
敏哥儿坐在床上,膝盖上依旧打着绷带,安慰鑫哥儿道:“你快好点起来,我们可是好几日没有去学堂了,先生该是很着急了。”晟哥听着也点点头道:“是的,是的!”
鑫哥儿就满脸担忧的去看太夫人:“祖母,宋先生是不是请辞了?您千万不能换了先生啊。”
太夫人听着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笑着连连点头:“祖母答应你,只要鑫哥儿快快好起来,便是宋先生想要请辞,祖母也决不会同意的!”说着又看着析秋嘱咐道:“快派人去军营和老四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析秋应是。
鑫哥儿听到宋先生没走就笑了起来,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太夫人和萧延筝看着就是一惊,要去喊鑫哥儿,阮静柳就笑着阻止道:“这两天他还是会有昏睡的情况,你们不用担心!”
几个人就松了口气,太夫人看向二夫人面露紧张的问道:“承宁,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样差?”
二夫人一愣,忙回道:“没有,就是这会儿心情起伏,胸口有些闷,没有事的!”太夫人却是不放心,立刻对她道:“不能强撑着,你快回去歇着吧”
二夫人想了想还是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朝大夫人,析秋和萧延筝点了点头,又去看萧延亦:“侯爷可要一起回去?”
萧延亦看了眼鑫哥儿,又想到自己几日都没有梳洗,便点了点头朝太夫人道:“娘,鑫哥儿即是没事,那我便先回去一趟,稍后再过来。”又看向析秋:“辛苦四弟妹了,鑫哥儿放在你这里,让你几日都未休息好。”
析秋报以微笑,摇头道:“鑫哥儿喊我婶婶,便是操心也是应当的。”
萧延亦就深看了眼析秋,点了点头,又转了目光和大夫人辞了,和二夫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在夹道上,二夫人和萧延亦道:“侯爷,如今鑫哥儿醒了,又封了世子,府里头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萧延亦淡淡点了头:“嗯。”没了话。
二夫人又道:“这两日妾身也觉得身子一日一日比一日重,常有些精神不济。”萧延亦听着便转头看向她:“没事你就待在院子里,旁的事情吩咐李妈妈去做便罢了。”
鑫哥儿这一次能醒来,得亏是析秋和阮静柳的照顾,若是没有她们……萧延亦长长叹了口气,娘年纪大了也常常是精神不济,看来要将鑫哥儿接到他身边才是,想到这里他不由转头去看二夫人,又露出犹豫的样子来。
二夫人却是笑了起来,点头道:“谢侯爷关心。”想了想,摸了腰间那块石头,试探着问道:“如此一来,房里就没了服侍的人,沈姨娘也病着,妾身身边到有几个丫头不错,侯爷看放了谁在房里好?”
萧延亦没有听到她说什么,问道:“什么?”
二夫人一愣,暗暗去观察他的神色,猜测他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
“妾身的意思,房里头总归要放人的,妾身问问侯爷放在房里好?”
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不是亲生的便没了血缘的亲厚!
萧延亦就拧了拧眉头,原本想要和她商量鑫哥儿的事又重新压了下去,回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随后一顿又道:“还有许多公务积压着,你先回去吧。”转身就朝另外一边走去,去了凌波馆。
二夫人就愣在哪里。
他是什么意思?
是同意了吧,同意给丫头开了脸放在房里?
“二夫人。既然侯爷没有意见,您看放了谁在房里比较好?”男人嘛,房里总要有人伺候的,如果他在外面被不三不四的人迷住,还不如留了人在房里的好,总归是自己的丫头,要打要卖还是夫人的权利,是不是抬姨娘也是夫人拿主意,比起让男人去外面要好的多。
二夫人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道:“就紫鹃吧!”
紫鹃老实,又是和紫檀一起到府里来的,比起紫檀来姿色上也差了一些。
李妈妈没有意见,点头应是:“那奴婢去办!”
二夫人沉着脸点了点头,李妈妈又问道:“那紫檀那边?”
“她既生了二心,就留不得她!”二夫人一甩袖,满脸的愠怒,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用起来了手段,便要想好了这其中的代价。
李妈妈心里沉了沉:“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鑫哥儿醒了的消息,以及二夫人要给紫鹃开脸的消息传遍了院子,大家都去紫鹃房里恭贺,唯独昔日红红火火的紫檀房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她摔了桌上的一干茶碗碟盅,却又不敢真的大声发怒,气的扶着墙呼呼喘着气,身后的伤撕扯的火辣辣的疼,可也平复不了她胸口的怒!
她知道鑫哥儿醒的时候,就知道二夫人不会轻饶了她,她办事不利,以二夫人的作风必定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可是那是她的错吗,她也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如今鑫哥儿醒了只能怪他运气太好!
她紧紧攥了拳头,又砸了一个茶盅。
正在这时,李妈妈挑着眉头走了进来,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目光在地上这么一睃便落在一个官窑甜瓷兰花的花瓢上,立刻冷笑着喝道:“紫檀你发的什么疯!”三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她捡起地上花瓢的碎片就叱道:“这是年前二夫人赏你的吧?你可知道这是哪里的来的,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给二夫人的,二夫人疼你才将这给了你,你竟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