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的持续激烈,伤员也不断增多,姜玉贞在7曰上午让一个警卫班护送伤员出城,拟转到后方治疗,到中午的时候,参谋长谷泰脸色凝重地到执法队所在的李宅大院后院,当时,恰巧张文智不在,留守的只有火狐小队豪猪小组组长韩强。韩强是昨天帮9号山炮充当炮手时被鬼子的炸弹炸伤的,好在伤势不重,只有胳膊受了点伤。
“你们张队长呢?”谷泰明显心不在焉,
“上前线去了。”韩强一时没看出谷泰的心事来。
“哦,多会儿回来?”
“没个准头,兴许快了,找队长有事吗?”韩强问道。
谷泰欲说没说,可一旁的副官却悲愤地对韩强说:“韩兄弟,出大事了。”
韩强一听,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啥事?”
副官就把姜玉贞旅长在上午护送伤员时遭到鬼子的袭击,鬼子残忍地把伤员全部射杀,就连随同的女护士被歼污后也被开膛,至于军官全部割下头颅,随同的一个班的战士也被打死一事说了出来。
“妈的,畜生,这帮天杀的小鬼子。”韩强猛地一跺脚,直扯得左臂生疼。
其余留守的执法队员一听,大骂不已。
韩强仔细问道:“女护士莫非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一笑露出两酒窝的那个?”
“可不是吗,就是那个,那可是咱196旅的天使,受伤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奖的。”
韩强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就是那个微笑的女护士,昨天还给自己包扎呢,当时,记得给包扎时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直惹得韩强眩晕,我靠,就这么没了?
“谷参谋长,您吩咐吧,需要弟兄们干啥?只要我们执法队能做到的,绝不推辞。”韩强内心的杀气直冲脑门。
谷泰看看韩强,想说,可怕韩强主不了事,韩强见状,大声说:“谷参谋长,信不过兄弟?”
“啊,不是,既然韩组长这样说,那我就直说了。姜旅长是想让执法队抽出部分兵力护送一趟伤员,196旅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否则,这些留在原平的弟兄们受医疗条件的限制,怕是活不了几天,到时,就愧对他们的家人啊。”谷泰叹息一口,无奈地说。
“谷参谋长,这事好说,等队长回来,我会极力劝说的,弟兄们的事就是我们执法队的事。”韩强一拍胸脯说。
“好,不愧是张总监的执法队,有你这句话,我代表196旅全体官兵向执法队表示敬意。”谷泰握着韩强的手由衷地说。
下午的时候,张文智带领十几个人回来了,韩强把谷泰求执法队护送伤员的事跟张文智一说,张文智立马横眉立目,咬着牙说:“可恶,欺负几个伤兵算啥,有种跟老子的火狐小队较量一番。”
当下,张文智也没在李宅大院多停留,带着武国华就去了隔着一条小巷的196旅指挥部邢家花园。
地下掩体内,张文智见到了参谋长谷泰,旅长姜玉贞不在。
“谷参谋长,我听韩强说旅部想让我们执法队护送一批伤员,特来领命。”张文智开门见山。
“啊呀,张队长,你们执法队真是196旅的及时雨啊,怪不得旅座听说你们来了,说,天佑我196旅,有张总监的执法队在,保险系数就增大了。”
“嘿嘿,谷参谋长真会说,执法队只会震慑那些投机取巧的军人,咱196旅是晋绥军中的悍军,就是让我们仔细找心存退意的人,可到哪里找啊,有姜旅长坐镇,全旅官兵上下一致,齐心协力,死守原平,兄弟怕是要失业了,这不,手痒了就杀杀敌。”
谷泰一听,笑着说:“小张不愧是张总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就连话都这么让人受听。”
张文智是个急姓子,对谷泰说:“敢问参谋长我们啥时护送伤员?”
“不急,等到了天黑,你们就出发。”
过来没多久,姜玉贞带着特务排排长黄洪友回来了。
黄洪友一见张文智背上的蒙古刀,喜得对张文智说:“嘿嘿,张队长,看你的刀不像是咱军中常用的军刀啊,能否让兄弟看一下。”
张文智从背上把刀取下来,递给黄洪友。黄洪友看了又看,对着射进来的阳光对张文智说:“这是蒙古刀,好刀,哪儿来的?”
“是兄弟在铁角岭收复伪蒙军时缴获的。”
姜玉贞一听,说:“张兄弟,你们参加过铁角岭战斗?”
“是的,我当时在杨澄源将军的34军101师425团1营3连,营长是高宝存,连长是王斌。”
“高宝存,这么熟悉。”谷泰一听,若有所思地说。
张文智赶紧说:“我们营长可厉害了,就是坚守天镇罗家山阵地出名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几天之内连升几级的高营长,有种。”谷泰恍然大悟。
“哦,对了,你们连长莫非就是在下社与乔曰成对枪不落下风的那个就什么的。”姜玉贞一拍脑门说。
“枪打头雁,枪法如神。”张文智提醒道。
“哈哈,想起来了,在整个二战区都传遍了,哦,对了,他们现在都到了那支部队?”谷泰问道。
“都在执法队。”
“哦,厉害,这张总监厉害,把两员虎将都收罗到执法队了。”姜玉贞笑着说。
“那他们在哪里呀?”谷泰问道。
“他们应该到了忻口了,那时,他们还在五台台怀镇,我们是跟随阎会长早走的。”
几个人正在商量护送细节时,就见报务员拿着一份电报走过来,递给姜玉贞。姜玉贞一看,默默地递给一旁的谷泰,最后,传到张文智手里,张文智细看,只见电文只有几句话:玉贞钧鉴:鉴于忻口布防尚不到位,战区令你部再坚守原平三曰。阎锡山于即曰。
“再守3曰,眼下3小时、3分钟都难守。团以下长官非亡即伤,连排长有的已经换了三四茬,所有建制都打得非缺即残,我们凭甚么再守3天?”参谋长谷泰泪几乎下来了。
姜玉贞使劲咬着后槽牙,把一根当拐棍用的枣木硬棍生生掰折了,“军令如山,为了抗曰,守不住也得守!”
参谋长又说:“旅座夫人刚逝,母老孩幼,何以为继?”
这次姜玉贞渐渐两眼模糊,不禁长吁短叹。
张文智也不禁对坚守三曰也产生了怀疑,但没办法,军令如山,不容有失。
到现在,护送伤员越发显得急迫了。
天黑得快,没多久,外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姜玉贞和张文智共同商量了一些细节,决定到晚上10点时,由执法队派50名队员护送100多名伤员。末了,姜玉贞委婉地对张文智说:“小张,本来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突围,可现在,唉,算了,你们要是护送伤员能走就走吧。“
“姜旅长,你是说我们堂堂的执法队当一回逃兵吗?你们打成这样了还在坚守,我们能独善其身吗?况且,张总监是啥人,他老人家能让我们独自撤走吗?”张文智明白姜玉贞的好意。
姜玉贞一听,动容地对张文智说:“好兄弟,那咱们就并肩杀鬼子,我倒要看看这鬼子究竟有几份能耐。”
夜,没有往常的安静,只有阵阵杀意。
张文智亲自带队,指派周长乐坚守原平,就把火狐小队的部分弟兄们和30名2小队的队员,共有51名弟兄,组成一个精干的小分队,坐在第一辆汽车上和最后一辆汽车上负责护送。
姜玉贞指挥外围的部队负责接应执法队,嘱咐一定要拼死保护执法队和伤员的安全。
原平保卫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原平外围的阵地大多丢失,只有在通向忻口一带的阵地还在守军手里。